28年追凶背后 一群民间福尔摩斯在“探案2016年9月11日

扫描下载重庆时报APP

据李继周介绍，Y染色体比对，其实是因为有血缘关系的族群男性，比如祖父、子、孙、侄子，他们会存在特有DNA，就像条形码，是可以做同源比对，这样就会有参照样本，在这个族群里能做筛查，那么寻找一个嫌疑人就不会如同大海捞针一样了。这个和姓氏检测并没有关系，而是靠血缘基因为基础。比如一个村子里，张姓亲，那么有血缘关系的族群，通过筛查，排除收养关系、入赘等其他关系，把有血缘关系的人群梳理出来，进入数据库，就能成为参照比对的样本。不过，这种排查前期很复杂，需要把各种人的关系，非常准确、全面地体现出来，才能比对结果的准确。“因此必须要深入县级市、村落来建立相应的数据库。”

今年，白银连环案启动重新调查。办案机关在海量信息中找到与高承勇相关的关键信息，并提取他的指纹和DNA，与当年命案现场留下的指纹和DNA进行信息比对，就此确定他的嫌疑人身份。很多人都没有想到，这个在白银作案9起的犯，居然还在白银生活，也在白银被抓。

其中一些资料细节，透露了很多以前不为人知的案件内情，比如：1988年死者家中带有两个血的痰盂照片，标注“右手”；死者伤口细节照片，用蓝色笔迹标注了4处；1994年到2000年，凶手留在案发现场的四条鞋印尺寸，如“1994.7.27平跟布鞋，长25cm，前掌宽9cm；后掌宽4.5cm”……案发现场以及案件卷的照片多达30余张。基于这些资料的基础，网友们纷纷提供各种推理径，对案件做出了很多不同的分析。如今看来，其中有合理的，比如嫌犯可能是外地来白银流窜作案，嫌犯已婚等。也有不沾边的，比如8月初，网友“KN先生”开了一条白银案的最新推理线索汇总，推论凶手“犯首案时未成年”等信息，与目前抓获的高承勇均不吻合。

通过DNA-Y染色体检验，初步确定了犯罪嫌疑人，经过指纹比对和DNA进一步比对，最终确定犯罪嫌疑人高承勇（男，汉族，1964年11月10日生，甘肃榆中县人，身份证号为1100018，户籍所在地为市榆中县青城镇城河村428号）。

8月26日，自1988年起连续在14年间、多名女性的犯罪嫌疑人高承勇在白银市落网。高承勇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甘蒙“8·05”系列女性案成功告破。这是刑事侦查局组织开展疑难命案积案攻坚行动以来侦破的又一起在全国影响巨大的案件。

李继周告诉成都商报记者，10年前，他在接触Y染色体的时候，想都没想到会在破案上起到这样神奇的效果。当时这个技术出来的时候，主要用于侦破案，男性精斑直接提取DNA有一个遮盖作用，因为有女性细胞对男性的精细胞有，一开始效果不是很好。

“放在10年前，我们也没有想到，通过Y染色体比对筛查，可以对破案起到如此神奇的效果。”从事了20多年DNA技术研究的资深DNA专家李继周，在得知甘肃白银连环案通过Y染色体比对终于告破时，这样感慨。

不过，李继周认为，虽然此次甘肃白银案成功告破，但也存在一定的偶然性，因为最终找到嫌疑人的线索并不是在基础数据库比对出来的，而是嫌疑人家族的一个堂叔正好因为另一个不沾边的案子被机关抓获，提取的DNA样本，这样才锁定了嫌疑人。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偶然性，在DNA数据库没有建立起来的情况下，也许这个案子还要再等几年才能破。

“Y染色体是男性特有的染色体，一开始其实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毕竟犯罪嫌疑人男性比较多，那么利用男性特有的Y染色体，看看对寻找线索能不能起到作用。就像捞网打兔子，我知道兔子在这一片草坪，需要把兔子赶出来。而从一片森林里找，几乎是没有可能的。”

西南大学刑法研究室教授李永升认为，在遇到重大案件推进有困难时，调动大众的积极性，民间力量参与侦破，是对案件侦破工作的有益补充。因为大众力量获得的信息会比司法机关来得更广，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不过难点在于，这样的信息量大而杂，需要办案人员对线索进行进一步的甄别。

李继周透露，河南省目前在推动DNA数据库方面走在了前面。通过一到两年的建设，现在建立了几百万样本的数据库。而之所以能够迅速推动这项工作，和当年郑州发生的一起银行抢劫案有关。这起银行劫案发生后，几名作案人销声匿迹。而最终锁定嫌疑人，正是通过Y染色体数据库锁定的。因为这个案子，河南省门下定决心要全面推动数据库的建立。

白银案业余侦探群，也是这些“民间福尔摩斯”其中之一。成都商报记者看到，在该群的文件夹里，其中有一条近万字的文档，汇集了各种案件资料。目前群内150余人，上百人在线讨论，其中男性占76%，大多是已婚人士。群主dot姓张，40岁，自称从事财务工作。张先生告诉成都商报记者，在此之前，他的工作、生活中推理仅限于“推理某只股票的异动规律”。今年白银案重启的消息发出，张先生开始关注，张先生认为，不论如何，这些集体智慧对案件的研究颇有助益。

关于白银案，最为火热的是天涯杂谈上一篇《白银连环案最新线索汇总：一定可以破案》的帖子。其2013年2月开帖，到去年“扎口”（帖子不能再回复），已盖了44449楼，点击量超过168万。甚至一些疑似参与了办案的，也参与了网络讨论，并上传了部分案件资料。

“8岁女童案是凶手唯一对尸体采取隐藏措施的。”张先生对成都商报记者说，“凶手的这一手法，了他想延误家属报案，因为他需要一段逃离时间。”张先生在帖子中，发出了当时案发地的卫星平面图，标注出了距离案发现场约二三百米的汽车站，并分析道：“凶手在供电局作案，将女童尸体藏入衣柜……如果过早，周边，他会被抓住。”他判定凶手是“从供电局马对面的汽车站候车逃离”。“

1988年至2002年，白银市白银区先后发生多起女性的系列案件，首案距今已有28年之久。期间，自治区包头市昆都仑区也发生过类似案件。犯罪作案手段十分，不仅、女性，还用刀切割女性生殖器官、人体组织等，人中年龄最小的仅8岁，社会影响极其恶劣，在当地造成严重恐慌。

“DNA-Y系染色体检验技术是确定同一远祖的所有男性，这个群体是很大的。我的分析帮助警方缩小了嫌疑人群的空间范围。”据张先生介绍，他的主要破突口在于1998年7月30日的8岁女童案。张先生称，对方向他确认了分析的正确性，并表示，按照分析把嫌疑人锁定在了17人中间。“嫌疑人里面有这种行踪的人列入怀疑对象，也就是说，只需要重点排查这个范围内的Y系男性。”“对这17人全部做指纹、DNA比对，击中凶手。”张先生表示，据他了解，警方是在26日到榆中县青城镇排查Y系男性人群，27日了凶手。但究竟这股民间力量对警方的侦破起到了怎样的作用，尚无法得到确切证明。张先生表示，对方没有出示有效证件或证明身份的东西，也没有透露是系统哪个部门。成都商报记者表示希望联系上该人士，张先生称转达了记者的意愿，但是对方表示现在不能接受采访。

据介绍，目前DNA成规模的数据库，分为常染色体和Y染色体两大块，其中Y染色体数据库是新兴的，部分专业人士一开始不是特别看好。因为这种技术有明显的地域性，针对农村地区、边远地区、人员相对固定地区，有血缘关系的族群，Y染色体就相当于家谱，做这个事情意义就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