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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人说我们

纳人说我们

  陈一丹基金会策划出品的人文纪录片《纳人说》已于10月19日在腾讯视频纪录片频道正式上线日,该片首映活动在北京百老汇电影中心举行,同场举行以「纳人说.我们」为主题文化沙龙交流会及纪录片延伸微展览「纳人说. 凝望」,邀请主创团队、摩梭文化研究学者、摩梭文化再生探索者、资深媒体人和摩梭青年等嘉宾出席分享和对谈。

  《纳人说》选择以普通摩梭人直面镜头口述的方式,从“神话、达巴、祖母屋、爱、外面的世界、未来”六个篇章,立体呈现了这个族群的信仰和生活。这种坦诚直接的手法,获得了活动现场专家学者的一致称赞。

  导演汪哲解释说,“之所以选择让摩梭人直面镜头这种方式,就是希望他们能有机会自己直接面对大家,向大家介绍他们是谁、他们眼中的世界是怎样。《纳人说》不是一部学术纪录片,我们只是将普通摩梭人当作另一个生命体去凝望和聆听,也希望这个族群有一次机会可以自我表达。”

  中国社科院社会学研究所副研究员吴乔称赞这种方式,“从主创团队的设计之初开始,就着重考虑把表达的话语权交给文化的承载者,也就是本民族的摩梭人自己。”片名《纳人说》选用了摩梭人的自称,这也是对拍摄对象的尊重。

  人口总数5万左右的摩梭人仍沿袭着母系社会的家庭结构,保持着独特的文化习俗。因此摩梭人生活的地区,也被视为人类学研究的圣地,每年吸引大批的研究者和旅游者前去。

  该片的联合出品方深圳传统手工艺发展促进协会会长鲍玲从艺术的角度,分析了摩梭文化的独特性。她认为,摩梭有着相对完整的、结构清晰的文化艺术,它最具价值的就是未曾断裂的文化传承。它整个的历史演进几乎没有断裂。 达巴教是摩梭文化的核心,摩梭人相信泛灵主义、灵魂不灭以及祖灵文化。泸沽湖水质保持如此之好,很大的原因也是因为他们对自然的崇拜。

  摩梭文化一个特别神奇的地方,就是大量的史前艺术,完全没有间断地传到了今天。火神和祖母屋是摩梭家庭的标志,代表了他们的世界观。摩梭家庭对后代的教育,都是通过这些符号背后的文化所凝聚的。比如火塘文化,在祖屋顶上开一个孔洞,对他们来说是天门,火塘就是地门。这种文化一直传袭至今。在和川西北等其他地区火塘之上的天门已近消失了,但在摩梭还保留着。

  摩梭文化中还保留了很多世界符号。比如对螺纹、卍字符等,类似这种原始视觉的艺术。反映了他们信奉泛灵主义,相信与自然的连接。这种视觉艺术到现在还具有功能性,被广泛应用着。摩梭人的公共艺术是非常完整的,是具有人本主义的。而且从传承下来的摩梭艺术形象中,可以看到历史进化和文化融合的特点。他们的节日,也是具有非常强的文化融合性。

  常年从事田野工作的中国农业大学教授孙庆忠则期待《纳人说》继续拍摄,更进一步深入摩梭人的精神世界和生活环境。“我曾三次到摩梭村落,等着看他们念经烧香的瞬间,看成年礼他们踩在猪膘肉上的瞬间,看他们的转山节,那才是摩梭人之所以成为摩梭人的所在。摩梭人不是生活在泸沽湖上,也不是生活在神山里,他们有自己的村落社会。正是这样的村落社会才让摩梭文化被传承,才让现代文化不论怎样去冲击他们,摩梭文化都是铁打一块,没有办法改变。”

  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外界对摩梭文化存在一定误读,甚至给摩梭人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和伤害。当今不同文化之间的交流日益频繁,该以怎样的态度去对待异族文化?

  在泸沽湖摩梭民俗博物馆工作的兵马(邹海亮)说,这么多年来,几乎每一个摩梭人都遭遇过非常粗鲁的质问:你有没有父亲,你有几个女朋友,你们家是不是老奶奶说了算?碰到这类问题,过去他常常不知道怎么回答。

  摩梭姑娘旦史拉姆(马群)从小接受本族的传统教育,后来到省城昆明读书。两种不同文化在她身上融汇,给了她看待世界的新视角。她这样说:“我从小接受的是摩梭文化的教育。13岁时的礼教我们敬畏自然、尊重长辈,教我们认识到个人和家庭的责任。但这并不代表说我排斥外面的世界。反而我很感谢能够以摩梭人的身份到世界来。摩梭文化教我怎样成为一个有内涵的、真正的自己,外面的世界教会我怎样把自己变得更好。我可以很客观地去看待自己,看待不同的文化。”

  吴乔认为,“摩梭人的生活方式,跟我们常见生活方式形成了一个镜像对称。如果我们从全人类的角度看,其实并不存在哪个(文化)高尚,哪个野蛮,哪个低俗,哪个善良这样的价值评判。对待异族文化,人类学界或者说整个学术界的基本观点,是‘价值中立,文化相对’。”他还强调,“当我们对异文化,比如说对纳人表达平等和相对的观点时,并不需要矫枉过正,把他们说成跟我们一样的。实际上我们应该做的是看到有差异,但认识到这种差异是人类所创造出来的不同的文化现象。”

  腾讯新闻谷雨团队的王波则从互联网内容生产和传播者的角度,分享了自己的看法。“过去这两年谷雨专注在做的一件事情是讲故事,讲不同的人和人群的故事,目的是为了促进人与人之间的互相了解,进而互相理解。”在他看来,今天的网络环境下,看起来大家接收信息的渠道变得很多,但实际上小圈层、亚文化之间的分化和割裂反而更深了。年长一点的人,就像纳人一样是有共通记忆的,有些背景性的东西,相互交流时不需要做过多解释。但现在在互联网上最活跃的年轻人,有的喜欢二次元,有的喜欢,还有人磕CP,小圈子内非常热闹,但互相之间并不太相通。如果每个个体之间没有起码的共情共鸣,从而达成共识,那“我就只是作为个体而存在,就不能成为我们”。“我们”存在的基础是互相理解,互相认同,然后大家求同存异。否则的话,“我们”这个概念就是被架空的。

  从纪录片《纳人说》中可以看出,今天的摩梭年轻人,很多已经走出祖辈的聚集地,到外面世界闯荡。更年轻的10后的少年,用流利的普通话诉说着对未来的憧憬:他们想读书,爱玩手机,刷抖音;他们喜欢王俊凯,“他哪都好”;他们想玩旋转木马、摩天轮、碰碰车……这不免让长辈们有点担心传统会逐渐消失,“现在的摩梭孩子说一句话,没超过三个字就是用汉语,怎么称呼长辈都渐渐忘了。” “到下一辈,这些祖屋都会没了吧。现在只有砖房,木材也不让砍伐了。这些是最后的老宅了吧。”

  吴乔以传统民居建筑为例,讲了几个文化保护传承的原则。第一,保存人类文化多样性显然是有益的,就跟保存生物多样性一样。第二,保存民族文化或者传统文化,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事实上从古至今没有任何一个民族的文化是永远不变的,因此不应该把“不变”作为标准。 第三个原则就是,“变与不变”由谁决定呢?应该把决定权交给文化的承载者,也就是本民族的人。吴乔讲到,《一个无父无夫的社会——中国的纳人》的作者蔡华曾在时隔多年后重返云南,与当年的访谈对象见面。这些访谈对象告诉他,这几十年以来,他们反复听到不同的外界声音在说他们的文化,有的说这样好,有的说这样不好,有的说这样生活行,有的说这样生活不行,“你这个大学者说说,我们究竟应该怎样生活?”蔡华的回答是“你们觉得怎样生活幸福,就怎样生活。”

  对于担心民族语言消失的问题,吴乔认为这是一个世界范围内普遍存在的问题。国际语言学会的网站上全球有七千多种语言,但专家预计到本世纪中期以后,将会只剩下两三千种。语言本身就是不断创新,不断产生分支,不断融合,不断消失的。具体到摩梭这样只有几万人口的族群,现在的通常做法就是双语教育。中国目前在很多有条件的地区已经开展了双语教育,比如说彝族、藏族。对有物质载体的传统文化,比如说刺绣、雕塑、竹编、陶艺、雕刻、绘画,现在比较通用的做法,是在社区里组织工作坊、工作队,让老艺人做成产品在网上销售。通过这种方式让他们得到一些收入,而且还能把东西传给年轻的一代。 那些没有物质载体的文化怎么办呢?比如说口传文学、诗歌。吴乔和同事们曾经在纳人地区,组织当地知识分子对神话、歌谣、谚语、格言进行搜集和整理。整理好了之后出版,然后再交给他们年轻人去看,让他们学习传承。

  身为摩梭人的兵马给出了很乐观的看法:“我没有那么担忧,该消失的总是会消失。纵观历史,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变化的只有变化。像摩梭传统的祖母屋,以前是木质结构的,现在都是钢筋混凝土的了。但每一家还是有,可以用来敬神祭祖。”

  “我理解的摩梭文化,它不是某一样东西,不是某一种形式,而是一种精神。摩梭文化的核心,重点就是在不断的变化当中,总能找到一个最适应自己生存下去的方式,并且把正能量传递下去。这个是我们应该做的。 ”

  摩梭有着悠久历史和深厚的内涵,摩梭人尊崇男女平等、敬重祖先、注重家庭和睦、与大自然共存的古老而先进的观念,在现今依然能够启发我们的世界,非常具有教育的意义。且在《纳人说》的拍摄过程中,有一位85岁高龄的达巴,他在采访中时常会露出孩子般的笑容,给摄制组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拍摄结束几个月后,他就去世了。随着老达巴们的离去,今天已经没有人能念全117部达巴经。尽管有各方的努力,摩梭人的传统还是难以避免地一点点在消逝。基金会也希望借此机会,唤起社会各界对摩梭文化更多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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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编辑:夏学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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