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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文章-- 贾磊磊

专家文章-- 贾磊磊

  一部以历史为叙事主线、以军人为核心人物的电视连续剧《燃烧的岁月》在没有任何商业“炒做”的背景下,却在迷漫着商业气息的电视市场上悄然升温,在充斥着种种娱乐形式的休闲空间里倍受人们的瞩目。这本身就构成了一个“费解”的文化问题。因为所有流行的、时髦的、新潮的内容几乎都在这部戏的叙事范围之外,甚至连演员也是一个从黄沙飞扬的《双旗镇刀客》、从风烟漫卷的《金戈铁马》中走来的胡子拉碴的孙海英;女主角吕丽萍也不再是一个靠青春靓丽的外貌赢得观众的偶像型演员。导演康洪雷也不是曾具有着辉煌票房业绩的大牌导演。他们共同演绎的《燃烧的岁月》让我们看到的是一个过去、旧式的、历史故事。它离时下那些“戏说历史”的古装历史剧、制造偶像的偶像剧场、调侃爱情的爱情故事都相距甚远。然而,这样一部作品却使无数的观众之所动!对此,我们不得不问一句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毫无疑问《燃烧的岁月》是一部“主旋律”式的作品。作者在片头着意突出了以红色为基调的视觉影像,它与剧中一系列历史性的画面相叠映,昭示了它对那一段澎湃的历史的由衷敬意。意在给观众造成一种重新回到过去年代的审美幻觉。特别是对于经历过那个历史时代的人来说,这种诗意的表述可能会在瞬间唤起他们“历史记忆”,而对于那些未曾经历过那段历史的观众来说,这种表述又成为他们向历史认同的一种观赏仪式。

  这些年来,随着社会经济生活的不断发展,人民的物质生活得到不断的改善,人们对于他们在流逝的岁月中所付出、所失去的东西有一种在心理上得到补偿的需求。尤其是那些从艰难困苦中走过来的人,有时一首歌曲,一段音乐、一部影片都容易引起人们对过去的追忆和怀念。在这种历史文化境遇中,逐渐成为人们内心共有的一种“文化情结”。根据大众的这种特定的心理市场,这些年电视台相继推出了一系列以“”为主题的节目。像《老同学大联欢》、《往事在诉说》、《流金岁月》,以及前些年播出的电视连续剧《渴望》和近年来播出的《一年又一年》其实都是在不同的层面上回首历史风雨,重温旧日情怀的作品。但与《燃烧的岁月》不同的当它们无论是“言情”还是“讲史”都没有一个“的主题”贯穿在作品里。《燃烧的岁月》将的历史与对这段历史的回顾共同书写到电视剧的故事情节中,这也是这部作品与众不同的艺术特点。它就像一部尘封了多年的家庭日记,观众通过剧中人物的视点重新唤起了他们的对那个时代的回忆与追思。特别是该剧的后半部石光容与褚琴多次回顾他们共同走过的历程与人生道路,其中石光荣重返故里与蘑菇吞的父老乡亲重叙旧情的一场戏,表现的不仅是石光荣这个八岁时父母双亡、吃百家饭长大的军人对故土乡情的深切眷恋,而且也体现出我军胜利之后与人民群众保持的血肉联系。

  我们知道,不同题材、类型的影视作品,所唤起的是观众不同的审美心理反映,满足的是他们不同的审美心理需求。就像喜剧是通过观众的欢笑来满足他们对喜剧的期待;恐怖片是通过对惊悚的营造和对惊悚的解除来排谴他们心理潜在的恐惧。在对观众审美心理的把握上,《燃烧的岁月》把电视剧中所表述的一种的、社会的主题与观众“期待视野”中对历史、对过去时代的情感记忆交错在一起,形成了主题与主题的相互“重合”。使观众从个人情感的角度回到了那个他们曾经从社会的角度进入的历史。石光荣与褚琴从相识、相知到相恋的过程,是一个典型的过去时代的爱情故事--是一种组织安排与个人努力的共同结果。与今天流行的“真情告白”相比,这种土得掉渣儿的“爱你没商量”,正是那个时代许多军人的“爱情样式”。反过来说,如果我们现在的影视作品还只是满足于写一个故事而对这场对人们内心情感世界的震撼只字不提;如果我们现在的镜头还只是静止地对准战争的烈火硝烟而对更为深邃的人的心灵空间一掠而过,就不会引起现在观众强烈的情感共鸣和社会反响。应当说,电视剧《燃烧的岁月》正是由于摆脱了过去有些主旋律影视作品那种就事论事的表述方法,使它的社会教诲的功能依附在一个动人的带着意味的爱情故事上,从而使主旋律作品在叙事的空间样式有所翻新,在表现的时间范围上有所括展,才在更深的层面上建立了与观众心理的呼应。

  同样是正义的英雄,同样是叱咤风云的军事将领,不同的民族有同的英雄性格。巴顿的粗犷、豪放,朱可夫的沉稳、刚毅,蒙哥马利的机智、善变,他们不仅在军事战争史上是名垂千古的将领,同时也被人们塑造成令人难忘的银幕英雄。中国人民长期的斗争中,建立了一支在中国党领导下的、以工农为主体的人民子弟兵。在这个军队当中上至军长下至士兵,始终都保持着一种勇敢、无私、坚定的本色。与这种本色相一致的是他们在生活上同样也具有一种朴实、正派、坦诚的平民作风。这两方面的特点在《燃烧的岁月》的主人公石光荣身上体现得都非常突出。他从始至终都保持着他身上所特有的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土气。在一个人人似乎都怕别人说自己是农民、怕自己“土”的年代,《燃烧的岁月》却把石光荣牢牢地定位在农民大众的行列里--这不光是指他所体现的精神品格,还包括他在生活上好抽卷烟、爱吃白薯、喜欢种地……他在新时期军人的形象中成为一个彻底摆脱了单向的、平面的、职业化角色的“圆型人物”。他不只有作为军人的威严和刚毅,他还有作为男人的倔强的个性,有作为父亲他对孩子有慈祥,有作为丈夫对妻子的疼爱。包括他在联欢舞会上开始追求初恋情人时的那种木讷,以及他与褚琴跳舞时那种一蹦一蹦的样子,不仅没有损害他作为一位军人的在观众心目中的地位,反而使他这个从蘑菇屯走出来的军人,显得更加真实、也更为可信。

  也许在我们观众中有人的父辈就是一个与石光荣一样整日在自己家的门口种这种那的“都市里的农民”;也许有人的邻里就是像石光荣一家那样吵来吵去的“恩爱夫妻”。《燃烧的岁月》利用剧中主人公与平民百姓生活的“相似性”,有效地消除了电视剧艺术过去与观众造成的心理距离,特别是消除了那些极尽表现奢华的、颓糜的所谓现代生活的电视剧所引起的观众的反感。《燃烧的岁月》里返朴归真的影像艺术风格与平实普通的日常生活内容相得益彰;孙海英质朴、真实的表演与石光荣、率真的个性有机地融为一体。也许正是因为戏里的人物是如此地生动感人,才促成了戏外一对恋人的姻缘。

  从某种意义上讲,所有的电视剧其实讲的都是爱情故事,没有那一部长篇的电视剧是没有爱情的。但是,许多电视剧由于只是把视点集中在某个时期、某种群体、某些人物的感情经历上,从而使爱情故事始终不能超越男欢女爱、卿卿我我的题材局限而上升到更高、更广的层面,而《燃烧的岁月》在半个多世纪的时间跨度内讲述了主人公从初恋、结婚到成家、生子的整个人生过程,从而使一个最初的传奇的、浪漫的爱情故事逐渐升华到一个以人生为题材的历史语境中;生命的春夏秋冬、人的生老病死、家人的聚散离合在“燃烧”的岁月中逐一地展现在我们面前。石光荣与褚琴这对当年风华正茂的军人,也随着剧中时光之轮的飞转变成了步入黄昏的老人。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他们能够相濡以沫,共同的人生信念使他们能够克服在生活中所面对的种种困难。当浪漫的终于成为“历史的记忆”的时候,家庭中看似寻常的“锅碗瓢盆儿交响曲”随即成为《燃烧的岁月》后半部的叙事主题。如果说,该剧曾经设定了一个它最初的“受众目标群体”的话,那么这个群体也随着这部戏从一个爱情的题材向人生题材的不断升华而得到逐渐扩大,并渐渐造成了整个观众群体的反响。

  在叙事结构上《燃烧的岁月》继承了中国电影、电视剧以家庭为核心的人物构成体系,把历史的演进与家庭的变化进行交叉剪辑,把人物感情关系置放在家庭这样一个特定的环境里,使家庭亲昵、私密的空间氛围消解了人物在社会空间中“自我包装”的威严和冷峻,还原了人物最具有自我的个性特征。尤其是在石光荣和褚琴离休以后,故事的爱情主题开始逐步地向人生的主题递进。他们为一系列生活锁事而产生的种种矛盾,不仅没有使整部作品的叙事节奏懈怠下来,反而因为两人性格都开始向对立的方向转变,显得全剧的后半部分更加紧张而富于生活的情趣。与此同时,第二代人的情感故事开始进入该剧的中心情节:女儿在火车上与失散多年的男友不期而遇,苦苦的厮守等到的却是对一个难言的结局。就像在现实生活中无数始终不渝的爱情都被无情的现实所改变一样,《燃烧的岁月》所讲述的爱情并不是一个好莱坞式的白日梦幻。它表现出作者对生活本质的洞悉和对电视剧叙事逻辑的严密把握。

  在这部戏制片人张纪中的艺术档案里除了电视剧《杨家将》、《三国演义》、《水浒》、《笑傲江湖》、《射雕英雄传》这些历史题材的长篇巨作之外,还有一系列“主旋律”式的作品:他曾与导演张绍林、高建国合作,拍摄了《好人燕居歉》、《有这样一个民警》、《沟里人》、《百年忧患》。翻开中国电视剧的历史,这些电视剧大多都在飞天奖榜上有名。《燃烧的岁月》能取得如今这样的反响,也是由于它的制作群体是在制片人张纪中挥下征战多年的一班人马,导演康洪雷、摄像师王江东都曾与张纪中一起多次合作,这种长时间的“磨合”也许使他们的电视剧创作达到了运转的最佳时期。当然,《燃烧的岁月》并不是十全十美的一部作品,从电视剧的视听效果上看它缺少一首能够让人记忆、传唱的主题曲;它还缺少那种没有任何假定痕迹的空间真实感;对这样一部涉及半个世纪中国历史的作品它还缺少更深刻的社会历史内容……但是这些并不会从根本上影响观众对这部作品的喜爱。有人说,“缺陷是完美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人生是这样,艺术同样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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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标签:往事作文开头
  • 编辑:夏学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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